手艺人

加班后的肚子格外饥饿,原本打算去老板娘家吃一份久违的炒饭,然而天不遂人愿暂时做不了,只好灰溜溜的到隔壁吃了炸云吞和煎蛋,一切也因此而起。

饭后突然想吃蛋挞,顺便去确认钟爱的重庆小面馆是不是真的关门了,一路上看着散步归来的人们,想到了小时候和老爸老妈饭后百步走的生活,然而此刻的他们正在西安玩儿,退休后的生活似乎比工作时更有意思。

站在远处看了一眼,招牌还在然而店门紧闭,看来小面馆是真的关门了,想起限量供应的肥肠面觉得挺可惜的。说实话来深圳一年多了,吃到最符合西南口味儿的面只有他家,刚发现时几乎每周要去四五次才罢休。麻与辣的结合让人汗流不止,却无法停下来。再往前走就到了面包店,或许现在应该叫做烘焙店,原计划打算买一盒蛋挞和家里的基友们分享,结果去了才发现没有,只好买了一袋羊角面包来弥补失落的心情。

回到家,基友们打包了剩下的羊肉留给我,对于肉当然不能排斥,吃完以后开始对羊角面包下手,才打开闻到味儿我就后悔了,拿到手上时更后悔,一嘴咬下去简直悔不该当初了。

想起小时候,最爱的就是老街上糕点店阿姨做的糕点。羊角面包是当时自己最喜欢的,老爸喜欢酥皮面包,老妈爱吃豆沙面包。那时候对糕点店充满了好奇,因为不知道糕点是如何做出来的,去的时候总是想问一问阿姨但是又害羞不敢说。后来阿姨家重新装修了一次,在外面弄了一个小房间,四面有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在干嘛,那里变成了做蛋糕的地方。那时我第一次看到蛋糕从蛋糕胚变成裱满花的大蛋糕。后来街区整改,旁边新建了很多条街,每一条都路面平整两旁开满了店铺,自然也少不了烘焙店。到了高中,越来越多的连锁烘焙店出现了,它们品种多,味道也不错,店面装修的很漂亮,大家逐渐开始在那些地方买,阿姨的店还在老街,然而生意差了很多。

然而现在看来,那些连锁烘焙店的面包就好像超市里的速冻水饺一样,不可能有老妈亲手包的那么好吃,自然也没有去阿姨店里的那种感觉了。说实在的,可能味道和价钱上有差距,但是人情味却成了最主要的区别。

奶奶那代人,有个手艺在身怎么都饿不死,但是现在就算有手艺也未必能活在市面上。由于小时候住在远离城市中心的小镇上,我见过手艺人最后的灿烂时光也看到了他们的衰败,裁缝店的老板靠着那些老顾客勉强经营者自己的门面,阿姨的糕点铺也只能改成早晨卖包子馒头,中午过后卖糕点,给了理了18年发的老铺子也不得不换了新设备,招了学徒,开了洗脸按摩等业务。

我吃完了那带失败的羊角面包,会想起付完款出店门时收营员那僵硬的欢迎下次光临,想笑又笑不出来,手艺人不知道去了哪儿,而替代他们的却不如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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