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的时间有限，一次次的团聚也意味着一次次的离别，团聚的次数归零时，离别也迎来了最大值。
因为疫情，时隔3年终于回家，短暂逗留了5天。
2022年对我来说是特殊的一年，除了大环境的变化，自己也开始了30岁的人生。
而2022年，对我家来说，也是特殊的一年。姑姑到鬼门关走了一遭，听医生说她是那波人里唯一活下来的；在国外生活的堂弟考上了国内大学，顺利归来；年底的时候，家里人毫无意外的全员加入羊群，外婆因为年纪大加上基础病，至今还在躺在医院里。
所以，我过了一个最冷清的年。
奶奶年纪大了，越来越固执，即便年夜饭只有我、爸爸、姑姑、奶奶4个人，也要一大桌子菜满满当当；妈妈因为染上了肺炎，虽然已经出院但还在咳嗽，担心传染给奶奶便自己一个人在家随便吃了点儿；而外婆还是躺在医院里。
我记得小时候，虽然大年三十在奶奶家过也没有太多人，但是很热闹，气氛上很热闹，而现在，热闹的只有那满满一桌子的菜。
按照惯例，初一回去外婆家过，而今年也变成了去医院探望她老人家，聊聊天。以往，初一的外婆家是最热闹的，大姨、舅舅、妈妈三家人全都会聚一起。而今，大姨家跑去了版纳过年，舅舅离了婚，只剩下雷打不动的我们一家回去。
外婆的状态看起来稍微好了些，但一直吸着氧气，手上还有因为经常输液的导致的淤青，可能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出院。和外婆聊了快1小时后离开了，期间隔壁床的老人家一直蜷缩在被子里痛苦的呻吟。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断回避去医院探望老人的原因，你能明显感受到一个生命正在消失。
初一下午我自己跑到市区溜达了，晚上约了朋友喝了一杯，聊了聊近况，只能说，家家都有本难念，我们都不例外。
晚上回到家里，爸爸跟我说，三十晚上奶奶住的院子里，又有一个老人家走了，今年走了很多老人。
出发的那天，和奶奶告了别，看了看院子里那几棵从小被我们爬上爬下的树，它们也老了、秃了。
对现在的我而言，团聚意味着再一次离别，而这可能是最后一次。